年迈的刘藩和老伴儿一想到快见着儿子了,腿脚也灵便了,下了车对着高大的城墙感叹不已。城门边上,有一些百姓围着一张告示窃窃私语:“令狐将军真不该杀呀,他犯了啥罪?”“你没看到上面写得清楚吗,犯上作乱,罪该当诛。”“我听说都是那徐润捣得鬼,刘大人糊里糊涂地上了当。”顺着人们的议论,刘藩夫妇走到张贴告示的地方,果然看见有令狐盛的画像,还打上了红八叉。刘母气愤地对刘蕃说:“越石愚不可及!”
刘琨接到军士的通报,紧着回府来见父母。一家人团聚,欢天喜地。刘群道:“奶奶,爹我们天天盼着你们来哩。”刘琨说:“多年没回洛阳,真想回去看上一眼。”
刘藩说:“国破家亡,还能回得去吗。”
刘琨道:“我们总有一天会打败刘聪他们的,洛阳虽陷,但长安还在,南方各州还在。听说太子将要在长安即位,天不灭晋啊。”
刘母说:“你们一家是团圆了,可是你哥他却……你的两个侄儿也下落不明。”
刘琨对哥哥的早逝,十分伤感,说道:“母亲,我已派人去兖州寻找演儿和启儿的下落了。兖州既不能守,演儿可能已在来并州的路上了。”
刘母想起城门前的所见所闻,问道:“越石,奋威将军令狐盛这些年与你并肩作战,共御强敌,你怎能忍心杀他呢。”
刘琨答:“母亲,那令狐盛在国家危难之时,怀有异志,儿不得不除。”
刘母知道儿子的脾气,仍然说:“你不能图远略,驾豪杰,审时度势,祸必及我。”
刘琨坚持道:“母亲,孩儿年轻时颇为荒废,在诸王纷争中也无所作为,只是到了晋阳才能为晋室肝脑涂地,如何能承受叛逆的罪名,儿宁遭世人非议,也不能对此有所姑息。”
刘母长叹,儿呀,你怎么可以为了理想而不计后果呢。
刘琨痛苦地思考着,不再顶撞母亲。
这时卢谌也赶来了,把姐姐叫到一旁,打问父母妻子的情况。想不到卢雪一提起这事来,立刻急火攻心,呜呜地啼哭起来。原来洛阳失陷时,说好了一起到晋阳避难,谁知出城时走散了,从此再没了音讯。
对父母亲的挂怀,使卢谌卢雪伤感万分。刘琨劝说,有传言岳父他们被刘聪截住,为他做事了。不管真假,卢雪的心安静下来,她厌倦了世间的所有战争和是非,只盼望能与刘琨过上平静的生活,像个农妇那样日出而作,日落而栖。
夜间,卢雪和刘琨在自家房子里对望着,热泪盈眶。几年不见,卢雪见丈夫不仅消瘦,且苍老了许多,这让她心疼。刘琨眼里,卢雪并无太大的变化,庄端成熟,顿感激情纷至沓来。久旱逢甘雨,这对二十余载的夫妻,紧紧地拥抱在一起。躺在刘琨怀中,卢雪幸福得快要窒息。这平常人家的夫妻恩爱,她也感到来的那么不易。也许今晚还在和亲人互相拥有,明天就可能各自东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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